|
自從玲奈把湯淺洋帶回家後已快五天,但他還沒退下燒,她開始擔心起來;另一廂,愛李已安排好一切並準備將湯淺洋送進瘋人院,現在不會再有任何人妨礙他迎娶玲奈為妻了。
「玲奈?」剛剛醒過來的湯淺洋朦朧中看見女兒的身影。
「沒事了...爸爸,我回來了。」
「我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那野獸...你怎麼逃出來的?」
「不是這樣的...爸爸,是牠讓我走的。」
「那隻可怕的野獸怎麼可能這樣做!?」
「牠現在不一樣了,而且還改變了很多喔!」玲奈皺了一下眉頭趕緊替珠理奈辯護着。
忽然床邊的布袋子微微動一下,一隻白色的小茶杯跳了出來。
「嗨!」
「呵!竟然是個偷渡客啊!」玲奈笑了笑便把它放在手心上。
「呵呵,真沒想到還能夠再看見你這個小傢伙啊!」
「玲奈,你為什麼要走?你不喜歡我們了嗎?」樂樂天真無邪地問着。
「我當然喜歡,可是因為....」
此時卻被敲響大門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玲奈應門後便看見村長和一名陌生男人站在門前。
「請問有事嗎?」
「我們是來接你父親的。」
「我父親?」玲奈疑惑般看着這陌生男人。
「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這個男人指着他背後的那輛印上瘋人院標誌的小貨車。
「我父親不是瘋子!」
「我們都聽到他像瘋子般胡說八道,對不對?」山內命高呼着。
「對!」
「不,我不准你們...」
這時玲奈才發現有一大群人聚集在家門前的草地,似乎全村的人都來看這場鬧劇,她一臉氣炸掉的樣子跟眾村民抗議着,湯淺洋聽見門外的爭執聲便慢慢走出來看看發生什麼事。
「玲奈?」
「湯淺洋?來來來...老頭子你再說一遍那頭野獸有多巨大呢?」
「牠...牠...牠很龐大...大概有八尺...不!超過十尺吧!」
村民開始細聲私下議論,他們對湯淺洋所說的話越來越感到懷疑。
「你有什麼可以證明你所說的話嗎?」某村民看着他問道。
不幸的是他並沒有實質證據來支持自己的說話,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愛李得意地笑,事情一切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老頭子不是瘋的,那誰才是瘋子啊?」
「是真的...真的...相信我吧!是真的...」
「我實在不忍心這樣說,但你已威脅到別人和自己的安全,你需要幫助,需要到一個可以治療你那混亂頭腦的地方。」
村長轉身向站在角落的兩個男人點點頭示意把湯淺洋帶走,他們上前來抓住他的手臂企圖將他拉上貨車,村長安撫村民不要擔心,他們會確保湯淺洋的安全。他沒想到平時玩世不恭的兒子竟然能想出這個計劃,自己終於都能得償所願獲得這塊地皮的業權,而愛李則抱得美人歸,真是一石二鳥,他心裡早已樂透萬分,眼角也藏不住笑意。
「放開我!」
「不,你們不能這樣做!」玲奈出言抗議嘗試阻止他們。
「你父親說了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還語無倫次地說城堡裡有一頭野獸。」
「沒錯,這何來野獸和城堡啊?簡直亂說一通!」另一個村民和應着。
「愛李...告訴他們!」她一看見旁邊的愛李便呼叫他,但出乎她的意料,愛李並沒有替她說話。
「可憐的玲奈啊!你爸爸怎麼會是個瘋子啊!」愛李表面上是安慰玲奈但卻完完全全是虛情假意。
「你知道他沒有瘋掉的,對不對?」
「我倒是可以想想辨法幫你爸爸澄清這個誤會,只要...」
「只要什麼?」
「只要你肯嫁給我。」
「什麼?」
「三個字,只要你肯說那三個字。」愛李抱着她的纖腰貼近自己的身體說着。
「你休想!」玲奈大力將他推開遠離自己,她一秒也不想感受着他的氣息。
「隨你便了。」
「玲奈!!!放開我!!!」
「我可以證明我父親不是瘋子,你們要證據嗎?給我現出野獸來!」玲奈緊緊握着珠理奈送給她的魔鏡然後舉起大聲說着。
冰冷的鏡面再次神奇地轉動,直到一頭兇殘的野獸出現在裡面,牠斜斜地靠在城堡的灰色石頭上咆哮着,一看見野獸醜陋恐怖的樣子,眾村民都驚慌地大叫起來。玲奈開始擔心不安起來,原本她以為只要讓他們看見野獸的真面目便可以救她的父親,但這樣做非但沒有用反而有反效果,還把野獸陷於危險之中。一直按照自己寫好的劇本進行中,卻忽然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把全盤計劃弄散,愛李完全沒意料到會她有這一著的,有點不知所措。
「牠會傷人嗎?」某村民驚恐失措地問着。
「不會的,牠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不用害怕的,我知道牠的樣子長得很可怕但是牠很仁慈温柔,牠是我的朋友。」玲奈温柔似水般看着鏡中的影像,輕輕摩挲了一下,好像珠理奈真的在她面前一樣。
「如果我沒猜錯,你看起來跟那頭怪物好像很有感情吧!」愛李從沒見過她這樣的表情,卻竟然只停留在連生物也稱不上的怪物身上,心裡不停冒起命為妒忌不甘的泡泡。
「他不是怪物...你才是啊,古川愛李!」
玲奈把魔鏡緊緊擁在懷裡保護着,她容不得任何人侮辱珠理奈,即使這個人是父親也容不得;由小到大從來沒有人能敢這樣頂撞自己的愛李眼看玲奈一副護短的樣子,氣得一手奪去她那塊魔鏡。
「我看這個女孩跟她爸爸一樣瘋掉了,我好肯定那頭怪物會在晚上出現然後偷走你們的孩子,甚至血盆大口吃掉他們來維持牠的生命。」他把魔鏡放在孩子眼前,嚇得他們紛紛躲在父母身後。
「不會的,牠不會這樣做的。」她努力拆穿這唯恐天下不亂的男人所說的謊言。
「那我們應該怎樣辦才好?」山內命毫無頭緒問着。
「除非我們殺了牠,否則永遠都不會安全的,我建議我們趕快行動殺了牠!」
「殺了牠?這....」
「絕對不能讓這怪物活着,晚上牠會來害人,要是讓牠吃掉孩子,不如馬上除掉牠。」
「愛李說得對!牠要是在村裡出現就會擾亂我們的生活,所以現在是我們該行動的時候!」眼看快說服眾人便加重了藥量對症下藥,燒掉旁邊的禾桿草來營造氣氛好讓帶動村民的情緒起哄跟隨自己兒子的計劃。
「請大家跟我來!這怪物可惡醜陋還危害人類生命,殘暴兇猛甚至沒人性,我們一定要殺掉牠!」
「好,殺掉牠!」
「殺掉牠!」
「殺掉牠!!」
「不,我不會讓你們傷害牠的。」玲奈試圖搶回這塊魔鏡卻不成功。
「假如你不跟我們一起就是反對我們,把那老頭子帶過來。」愛李讓人把他們二人丟進車裡。
「我們也不會讓你去通知那頭野獸!」
「放我們出去!」玲奈用力撞開車門,可惜卻徒勞無功阻止不了眾人。
「我們立即出發攻下城堡奪取那野獸的頭回來,誰願意跟我一起去?」
愛李兩父子和山內命很快便說服了村民,讓他們覺得必須前往城堡去消滅珠理奈,向來平和的村民一瞬間變成一群手持各種武器的憤怒暴民,玲奈知道她必須回城堡通知珠理奈,但愛李他們把她和湯淺洋一起丟進了瘋人院的小貨車,然後率領憤怒的村民衝向珠理奈的城堡。
「放了我們!」玲奈不停拍打車窗,發狂似的想辨法逃脫。
玲奈告訴父親其實珠理奈並不是表面上這麼不近人情,事實上牠是很善良的,也不再是第一次遇見牠時那麼可怕。
「我要去警告牠!都是我惹的禍...爸爸,我該怎麼辦?」
「噢…別再自責了,我們要趕緊想辦法。」
眼看她雙眼通紅一臉快要哭的樣子,只好抱着她在懷裡安慰着,當他們冷靜下來便發現司機把車門的安全鎖鎖上,根本毫無頭緒如何離開這兒。一直在口袋裡的樂樂靈機一觸便跳往駕駛座,司機看見一隻像人般的白色茶杯在自己面前弄鬼臉,嚇得他見鬼般大叫立馬棄車逃走。
「沒用的傢伙!」樂樂嘲笑着他說。
接着玲奈趴前到駕駛座打開了車門上的安全鎖便馬上騎着費力趕緊奔往珠理奈的城堡,希望來得及阻止愛李他們傷害牠。在城堡裡的家僕們同樣跟珠理奈一樣,因玲奈的離去而感到悲傷萬分,他們知道她是破解那魔咒的唯一希望,但現在看來他們將永遠無法恢復人類的身份了。
「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抱太大希望的,俗語有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明音怨婦附身般抱怨着。
「也許她從來沒有出現過比較好。」優香同樣掛着一副怨婦的樣子說着。
「真的有可能嗎?等一等...是她嗎?」
一會兒他們聽見外面傳來聲音便從窗戶探頭看個究竟,眼看一群人帶着武器逐漸接近城堡,他們嗅出危險的氣息了。
「哎呀,Oh my god!有...有人入侵啊!」實繪子大為緊張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場面。
「他們有魔鏡!」優香看見愛李拿着魔鏡帶領眾人强行撞進來。
「有敵人!大姐你快點去通知殿下,我們要準備應戰,好好保護我們的家!」明音指示各人的工作,做好一切準備。
幸好計謀通的優香想到一個不錯的作戰策略,它叫家僕們以自己現在的家具外貌示人,待村民一進來便把他們嚇走。
「殿下!」實繪子趕快來到珠理奈的房間通知牠這個消息。
「不要煩我。」
「但是有人攻打城堡啊!殿下...我們怎麼辦呢?」
「已經沒所謂了,讓他們來吧!」珠理奈一臉不在乎只盯着那僅餘一塊花瓣的玫瑰花。
另一廂,家僕們很快各就各位,村民陸續進入大堂裡,即使四周漆黑一片但在手電筒照明下仍然看見到處放滿閃閃發光的金銀珠寶,足以讓他們一世無憂安享晚年。
「你們可以拿任何你們想要的東西,但記着那頭野獸是我的獵物!」愛李從背後拿出獵槍警戒着四周咬牙切齒地說。
「放心,我會替你拿你那份的。」山內命把珠寶放進布袋說着。
「進攻!」優香看準時機立即大叫一聲發出號令。
「哇塞!這是什麼?救命啊!」某村民被濕漉漉的東西不停暴打着,驚慌失措大叫起來。
「哼!受死吧~你們這幾個壞蛋,倒!」實繪子命令眾茶具把剛煮好熱哄哄的紅茶倒在他們身上。
村民不知道什麼東西在攻擊他們,前一分鐘他們來到了一個大廳,裡面還擺滿了各種奇怪的家具,下一鐘便被那些家具攻擊着,眾村民害怕地尖叫,再沒有理會這些能讓人起貪念的財富,一個個保命般狼狽地逃離城堡。
「啊!」
「看你們還敢不敢再來這裡生事!?」明音看似海賊般手拿短刀刺向山內命的屁股。
就在村民逃出城堡的同時,愛李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踏上樓梯,他發誓要找到珠理奈然後殺死牠。他在走廊之間跑來跑去,終於在盡頭的房間看見牠的身影,愛李拿着槍逐步走近牠。
「你是不是已愛上她?」愛李用槍指向牠問道。
珠理奈一言不發看了他一眼便背向愛李,忽然愛李朝向牠開了一槍,子彈射傷了牠的肩膀,痛得牠大聲咆哮,愛李用腳把珠理奈踢了出窗外的陽台。
「起身!站起來!」愛李再一次踢向牠的身體,但牠仍然好像失去生命般躺着不動。
「怎麼了,野獸?哈哈...你是不是太温柔太仁慈了?不反抗了!?」
愛李把珠理奈踢出陽台後看見牠躺在下層的空地上,他準備再次出擊,這次他想用十字弓速速了事,當他伸手拿箭時卻發現箭袋空空如也,回頭一看,他發現玲奈把箭全部拿走了,並且把它們拆成兩半。原來玲奈一回到城堡便立刻跑到樓上,看見滿地狼藉還四周血漬班班。這時她憤怒地盯着愛李不放,她從沒想到愛李會這樣對待手無寸鐵的珠理奈。
「你寧可選擇那個畸形的怪物,也不選擇我這個可以給予你一切的人?」愛李難以置信地看着依然選擇維護着珠理奈而反抗自己的玲奈問道。
玲奈此刻感到毛骨悚然,站在她面前的那個人才是真正沒有人性可言的怪物。
「我們回到村莊後你必須嫁給我!我會把那個野獸的頭掛在牆上作新婚禮物,牠這一生只能無助地看着我如何佔有你!對...這時牠已經死掉了!」愛李怒吼着。
「絕不!我絕對不會嫁給你,更不會讓你傷害牠。」
「珠理奈!快點起來!給我快點起來!」玲奈大聲叫喚着牠。
「玲奈?」珠理奈聽見熟悉的聲音便轉頭來看見玲奈站在陽台上。
玲奈眼看牠沒什麼大礙便想走近珠理奈身邊,卻被愛李大力推倒在地上阻止她,愛李從角樓的窗口一躍而下,朝着珠理奈的方向走過去,在過程中他把獵槍弄丟了,他看見珠理奈摔下來卻沒死掉,反而正緩慢地爬向玲奈。
「野獸,你有種就出來跟我交手!」
愛李追上珠理奈後他弄斷了旁邊的石像,用那根尖銳的石棍插向牠的腰部,一瞬間牠的白色恤衫染滿鮮血。
「看來你真的愛上她了,野獸!真是痴人說夢話!你有沒有仔細想過啊…憑你那副德性她會看上你嗎?世人會怎樣看她啊?」愛李不斷攻擊着牠的要害。
行人橋承受不了愛李和珠理奈二人的重量,開始搖搖欲墜但愛李並沒有注意到,因為他正注視着那根弄丟在不遠的獵槍。
「愛李!不要!」玲奈的喊叫讓珠理奈提高了警覺。
「野獸你不要再打了,玲奈是我的!」
珠理奈及時轉身躲開了他的攻擊,牠伸手把愛李的石棍打掉並用爪子箍住了愛李的喉嚨,把他拋到那即將倒塌的行人橋的邊緣。
「不要!野獸,求求你,不要傷害我!我任何事情都願意做,求你不要鬆手啊!」愛李雙腳吊在半空中亂晃。
珠理奈盯着愛李好一段時間,臉孔因憤怒與憎恨交纏而扭成一團,愛李一臉驚惶不安望着牠,剛好珠理奈的目光跟玲奈的互相交接,牠希望自己能成為她心中的那個人,而不是變成了野獸的那個她。牠慢慢地把愛李拋回橋上。
「走吧!滾出去!」珠理奈目無表情地警告他。
愛李眼見自己安然無事便倉皇逃走,珠理奈則四腳着地向着橋邊跑去,然後跳上陽台。當珠理奈的前足落在陽台上時便會心一笑,牠終於成功重新來到玲奈的身邊...忽然"砰!"的一聲槍聲在城堡中迴響,珠理奈痛苦地吼叫起來,玲奈也不禁嚇得尖叫一聲,愛李趕緊重新給獵槍裝上子彈然後再次開槍。
「我絕對不會讓你接近玲奈半步!」
"砰!"子彈再一次在空中劃過擊中珠理奈,早已經身受重傷的牠最終撐不住倒在地上。此時,愛李的生命同樣也差不多到了盡頭,他沒留意腳下的建築物開始崩塌還來不及抓緊牆壁逃開,一瞬間在他腳底下只有空氣以及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來迎接他。
「不要!」玲奈跑到混身是血的珠理奈身邊,跪下來輕輕地把牠的頭放在自己的膝上。
「你回來了...玲奈...你...你終於回來了...」珠理奈感受到她的温度便慢慢睜開了眼睛,伸手輕撫玲奈的臉蛋。
「我當然會回來,我不能讓他們...這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點趕回來...我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你...」玲奈邊說邊努力地止住眼眶裡快流下的淚水。
「也許這是對的...這樣子更好...」
「不要這樣說,你不會有事的。」
「咳咳...恐怕這一次輪到我要離開了。」珠理奈吐了一囗血,艱難地用微弱的聲音說。
玲奈感覺到牠的頭越來越沉重,她低下頭看着珠理奈,淚水再也忍不住從眼睛裡湧出來,她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互相了解後感情也漸漸昇華變得深厚,這些都是玲奈當初完全無法預料得到的;牠從一個冷酷無情殘暴的暴君,搖身一變成為一個既善良既志趣相投的知己,甚至是讓人心動的戀愛對象,但如今卻因為自己而奄奄一息。
「我們已在一起了,什麼都會好的,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這已經足夠了,至少....至少我還能見你最後一面....」珠理奈輕拂她的臉龐便閉上眼睛,牠的呼吸在空氣中開始慢慢微弱下來,直至完全靜止。
「不...不...」玲奈搖搖頭掩着嘴痛哭。
在平台上的家僕們正在為成功守護城堡而慶祝,完全不知道死亡女神已經降臨在它們的主人身旁。正當優香要向身為大總管的明音擊掌時,它發現自己的蠟燭逐漸熄滅,旁邊的實繪子早已成為真正的茶壺,那個小壁鐘走起來也怪怪的;事實上它幾乎不能走動,家僕們一個接一個地失去了生氣。城堡裡一片靜寂,只有變成了小壁鐘的明音仍然滴答滴答地默默報時,白雪開始輕輕地飄下,玻璃罩裡最後一片花瓣隨着珠理奈的逝去而掉落,魔咒也開始生效了。
「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求你...回來我身邊。」玲奈低頭凝視着珠理奈,牠躺在自己懷裡安詳地閉上了那雙令人著迷的異瞳孔眼睛,用手輕拂珠理奈的臉頰央求着。
「我愛你。」
玲奈微微傾前極其温柔地以憐惜之意在珠理奈的額頭上輕吻,滴下來的眼淚剛好烙印在牠的眼簾上。就在那一刻,四周發生了變化,玲奈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景象,看見珠理奈的身體正慢慢徐徐地升到半空中,一道白光閃爍着忽然出現一個身穿白色恤衫和黑色緊身褲的人類身影在她的旁邊輕輕着地。珠理奈亂摸着自己的血肉之軀,盯着雙手不敢相信竟然破解了那個魔咒變回人類,玲奈眼看不見牠的蹤影卻多了一個陌生人站在自己眼前。
「玲奈,是我。」
雖說玲奈心裡有點不安害怕但仍然慢慢走過去靠近她,難以置信地默默用手指撥開那人的淺棕色長髮,注視着那雙棕色與灰藍色混合的異瞳孔眼睛。
「真的是你,珠理奈。」她看見那雙眼睛裡只映照着自己的身影。
「我愛你,玲奈...你願意嫁給我,成為我的皇妃嗎?」
「我願意。」即使明知眼前人是個女生但只要是珠理奈的話,她會毫不遲疑地愛上她,她們相視微笑,玲奈環着珠理奈的頸子,二人自然而然地深情擁吻。
籠罩着整個城堡的魔咒被二人的愛完全打破,此時雲迷霧鎖的天色瞬間變成了豔陽普照萬里無雲,破碎殘舊的石牆變成了堅如磐石般淡藍色的牆壁,厚厚的積雪亦融化成一片片綠油油的草地。隔了那麼久,終於一切都恢復原有的生氣,那些家僕也毫不例如,優香的蠟燭變回雙臂,實繪子不再是那笨拙的茶壺,小壁鐘的明音再度成為城堡的總管。
「看看我們,真是奇蹟!」優香興奮地看着變回雙臂的手說着。
「媽媽!」回復小孩子樣貌的樂樂跑過來大叫着。
「我的寶貝!」實繪子把樂樂抱在懷裡親吻她的臉頰。
「真是一場惡夢!」
「當然!我就說過玲奈會解開咒語來的。」優香拍了拍明音的肩膀邀功地說。
「Excuse me!?應該是我告訴你才對!」明音打掉了她的手,整頓一下衣服說着。
「不對喔!肯定是我告訴你的!」
「是我告訴你的!」
「你這個人真愛誇張自大啊!花心蘿蔔...白痴...死蠟燭!」
「告訴你這個愛鳥的白痴,你才是!」
「神經病!」
「可惡啊你!」
「別鬧了!」實繪子看着這兩個長不大還在互相鬥嘴的二人,不禁頭痛起來。
珠理奈回復她作為日本皇室的身份後立即公開宣布迎娶玲奈為皇妃,這段時間她受了不少玲奈的影響慢慢變得親民近人,而且也改善了不少村內的生活環境,那件事後一直認為是珠理奈害死自己愛子的村長多次企圖刺殺她,甚至有次外出時差點令玲奈受傷,珠理奈再也容忍不了他的所作所為便將他交給警部處置;身為未來皇妃的玲奈也向父親坦白表明他的女婿是個女生,但湯淺洋毫不在乎其身份和性別,只要自己女兒覺得幸福開心便已經足夠。
作為6月幸福新娘的皇妃在眾人的見證下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宴舞會,慶祝這個歡樂的日子。玲奈身穿愛人為自己特別訂製的婚紗慢慢走到舞廳中央,湯淺洋滿臉笑容地看着她優雅地翩翩起舞,她眼看圍在自己身邊的都是家人並送上衷心的祝福,心裡感到無比幸福。
「媽媽,殿下她們會快樂地一起生活嗎?」樂樂拉了一下實繪子的裙襬問道。
「當然會。」實繪子抱起她並用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說着。
「那我還要睡在櫥櫃裡嗎?」
「傻孩子。」
「今後請你多多關照,我親愛的皇妃。」珠理奈温柔地在玲奈耳邊輕聲細語。
「今後也請你多多關照了,我的夫君。」玲奈甜美地笑着凝視她便躺在珠理奈的胸膛回應着。
她們對對方的愛與日俱增,經歷這麼多事情,兩人清楚明白失去愛人的滋味有多痛苦,只要捉緊對方的手便如同其他童話故事一樣,從此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